幾年了,還是「沒有義務」。
但還有些變了的。
曾經的高位者此時只能坐在輪椅上,而他這位曾經的低位者,卻可以立定站直,俯視他。
「你全都知道了?」
徐承運咬著牙,盯著傅瑾承。
他不信,那些暴露合同和機密的事情他都做得非常隱秘,哪怕就是和對方的銀行轉帳都是通過遠房親戚的卡的轉帳。
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他早就在調查自己了嗎?
傅瑾承沒有回答他的疑問,他像是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保鏢帶他們兩人離開。
身材魁梧的保鏢站到了徐母和徐承運的身後。
「不用你們來,我們自己會走。」
徐承運知道自己無法抗拒這些練家子,他推開保鏢的手乾脆自己起身。
只是在經過輪椅邊的時候,徐承運看著輪椅的車輪,暗罵了一聲:「活該。」
等又離開輪椅遠了幾步,他這才冷笑一聲:「您以後還是小心些,別萬一連輪椅都坐不了。」
他在明晃晃地威脅傅瑾承,而對方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變化。
像是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全然地無視。
「等一下。」
宋知念走到徐承運的面前:「徐先生,請先去收銀台把剛剛被你摔碎的杯子進行結帳」
剛剛失手打翻咖啡杯的,是徐承運。
徐承運在保鏢的注視下,先去了前台結帳。
他鐵青著臉,打算帶母親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直到現在,徐承運才注意到,剛剛還有幾桌客人的一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清空了。
而那些還在屋外的客人大多也都聽到了些聲響,一邊看著他和母親,一邊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
徐承運深吸一口氣,準備邁出店門那一刻,又聽到了宋知念的聲音。
她喊的是「阿承」。
他猛然轉頭,視線和輪椅上的人遙遙對峙。
徐承運突然想起來了,那個人究竟叫什麼。
阿承。
傅瑾承。
原來自始至終,她喊的都不是他。
徐承運突然笑了,他越笑越大聲,全然不顧旁邊人驚異的目光。
他猛然止住了笑,沖傅瑾承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你等著。」徐承運用口型說。
傅瑾承抿著唇,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他和徐承運的目光遙遙相望,眼中儘是寒意。
這樣的威脅,他從小聽到大。
有本事,他就來吧。
*
「阿承,你沒事吧?」
宋知念是背對著徐承運站著,她自然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無聲的對話。
地上還有殘存的玻璃碴,宋知念小心翼翼地避開玻璃碴,將他的輪椅推到窗邊的位置上。
這一扇窗戶正好能看到庭院之中的園林景色,秀麗典雅。
「我沒事。」
傅瑾承微微搖頭,只是臉上再也不見方才的漠然與冷肅,卻轉而露出了一臉的疲憊和虛弱。
他的腰背被完全固定在輪椅之中,傅瑾承只能動了動自己的肩膀,緩解一下有些僵硬的肌肉。
宋知念見他一臉蒼白,還是用手背測了測傅瑾承的額溫,確認溫度正常之後,才放下了手。
「要不先回家吧?」
宋知念猶豫道:「你今天出來的時間也已經足夠長了……」
他出來的時間已經和之前相比已經算長了,而且中間還碰上了徐承運的事情。
雖然沒有發生嚴格意義上的肢體衝突,但是徐承運和他母親兩個人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就連宋知念都有些聽不下去。
何況傅瑾承這個當事人。
但傅瑾承不想回去。
以往最容易受到刺激的情緒在此刻就像是被人按了消音鍵,那些本來都會刺激到他的語句和詞彙在此時悄然地喪失了最銳利的尖角。
除了他們和正在低頭假裝看菜單的高雅琴,一樓幾乎已經沒人了。
「念念。」
傅瑾承環顧了四周,有些愧疚:「我怕我們的爭執被別人看到,所以安排了人來清場。」
在傅瑾承出來之前,他就已經著手讓人準備清場。
他不想讓他們的爭執被外人看到,更不想宋知念因
為自己被別人指指點點。
只是傅瑾承沒想到,徐承運的情緒波動會如此之大,竟然試圖對宋知念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