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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守陵人拉了遮天雨布至馬車處,影兒猶豫吐息,終是下了車,往前挪去。

其實她早已看淡了,人死不能復生,做這些又有何意義?

她揣測著翟離的心思,左不過又是些哄人的伎倆,可也奇怪,明知她不甚在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她心內重複著翟離的話,『若你受用,可會心軟,放我一命。』

她垂目望地,在石柱旁停下步子,祖法禮制化成無形的繩牽著她向前,愧意放肆又化成一把鉤子在後拽著她。

她再一次左右為難,回頭看朱輪華轂的馬車,窗簾緊閉,門帘擋實。

影兒滿腔憤恨是重重扔過去,悉數砸在馬車上,又被雨水沖了乾淨。

車裡的人微挑唇角,猜她定在舉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是壞,把她獨自扔到亡靈面前,讓這些死去的至親提醒她,她的恨從何而來。

此乃翟離的第一步,誘敵深入,加固她的恨。

影兒回過身子,輕輕抬睫望著儼然自成嚴肅之意的祭奠廳,她深呼一口氣,帶出些喘,緩步往前走去。

進了祭奠廳,她到底還是心內觸動,不見不想,一見那些靈牌,多少湧出些回憶。

她淒冷一笑,當真無力,喃喃自語,「何苦呢...」

與在楚陽陵前不同,此番她是心內只有過往回憶,除此之外,無話可說。

斟酌許久,終是心裡念出一句『母親,少安。來世與我這狠心無情的人再無瓜葛才好。』

幾滴淚掉落,算是留了些傷心在此,她點了香,跪拜叩首,轉身離去。

從頭到尾,心內波動只如碎石敲湖面,盪出幾圈漣漪,便靜靜沉了底。

幾炷香的時間她便再待不下去,一踏出祭奠廳,她順著遮雨布的邊沿往天上瞧去,烏雲密布,昏鴉環伺,到此她眼內一酸,又落下淚來。

可笑嗎?竟是哭給天看。

車簾掀開,影兒眼尾還掛著淚漬,她不看他,上車後便捂著肚子縮在角落裡,聽他開口問:「了卻一樁心事?」

影兒不語不看他,心道他此舉多餘,又聽他開口:「不謝我?」

影兒瞬時扭臉瞪他,咬牙切齒,「謝什麼?謝你冤枉隋府令其滿門抄斬?還是謝你在他們死後虛情假意蓋了這靈堂?你做的惡還不夠嗎?非要我來,要我看你所謂的好心?」

影兒說完喘息漸急,嗆咳起來,眼裡裹著淚,憋著勁兒瞪他。

翟離淡然靠坐著,等到攢足了影兒的怒氣,他才淺淺一笑,「是我不對,要不影兒提個要求,如何讓你開心,你說,我做。」

他噙著笑的眼尾滿是精打細算,雙眼如炬地盯著影兒,看似在問詢,實則在敲打,提醒她注意分寸。

影兒雙拳緊緊捏到一起,眼底似點了烽火,燃著恨意。

她臉色漸冷,慢慢牽出笑又軟了眸色,果真提個要求,「那你進宮,請旨,為隋府洗冤。」

翟離捻著珠串的手一停,他眯了眯眸,兩吸才說:「隋府不冤,況我先前說過,這案子,翻不了。」

影兒靜靜看著他,極慢的向他跪爬而去,她坐在他的腳邊,胳膊搭在他的膝上,帶著委屈,「是你問我的,我答了,你又不依,便是謊話連篇的人,也該有誠心誠意的時候。你帶我來,不就是希望我心軟嗎?做事做一半像什麼樣子?」

翟離眸色似石拋深淵,不見底,他看著她雙眼輕眨,淚痕漸消,他微微偏頭,套上手串托起她的下頜,前傾身子靠近她。

鼻息落在她的臉頰上,引得影兒輕顰眉,抬眼與他對視,見他悠悠起唇,緩緩吐字,「影兒,越發有趣了。」

只這一句,便沒了下文。

一路回府無言,影兒問了好幾遍,翟離始終諱莫如深,直到停了車,影兒賭氣甩開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被翟離一把握住腕拽回來摟她坐在膝上。

他這才笑起來,「這般沒耐心?你知不知道為一整個府邸平反有多難?事兒做了,史官也記了,隋府當初是為太子抗得罪,若平反了隋堇,你讓皇家顏面往哪兒擱?」

影兒當然知道不可能,她無非是想儘可能拖住翟離,儘量讓他死在京城裡,否則她怎麼跑?

影兒微微顫了顫雙睫,如寒思傾頹,她故作失落之色,眼淚說掉就掉,倒是讓翟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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