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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小聲抽泣,一個個字從嗓子裡擠出來,均帶著哭腔,「人,不是這麼哄的。你修了靈堂我自然感激你,可我更希望你能為我上些心,不是你輕而易舉之事,而是該費用心思的事情。為隋府平反本就是你該做的不是嗎?你利用隋府對我下藥,讓我身子弱成這樣,你不虧欠我嗎?為了我去斡旋此事,不應該嗎?」

翟離抬手,用指骨蹭去她的淚,單掌捧住她的臉,溫聲道:「影兒,會拿捏人心了。」

影兒一點點的聲音慢慢溢出來,「長卿,為了我,進宮面聖從長計議,好不好?」

他靜看她示弱,明知她又在算計,卻因一方面起了逗她的念頭,另一方面吃她這套。

心裡盤算一番,料其無關痛癢。才順了她,用溫柔回她,「好,那你要乖,若我為你奔波忙碌,你還要取我性命,那就是...」

影兒捧住他的臉直接將他的話堵了回去,軟唇廝磨,似扣了鴛鴦結,松松一搭,越纏越緊。

翟離眉心輕折,難得的溫柔回應著她,眼底亦是湧出了柔情,他看著她,纏綿悱惻。

她閉著眼,忍著噁心。

他輕咬她的唇瓣,模糊著音調,「勾我?」

影兒輕輕睜眼,故作難耐,微微嬌喘叮嚀,「是求你。」

翟離眸色漸深,幽幽看著她,許久才用晦澀難懂的語調說了句:「如你所願。」

入夏的靜安湖又鋪了荷花與睡蓮,影兒漫步於此,心中感概,這般多的花苞,也不知她還有沒有福氣,等得到滿湖花開。

翟離運籌帷幄的能力只要不放在影兒身上,那是當真遊刃有餘,信手拈來。

不過十餘天,他進宮幾次,真是搬回了隋府的定局。

今日他復又進宮,去敲定最終的旨意。

影兒面色溢著喜悅的送他走,一回過身便冷了臉,心道他不是東西。

半月便能做到的事,竟是她不提,他就無視。

也是他能耐,半個月就達成,可自己這處又還未得到好的時機動手。

因怕他起疑,這半個月,影兒當真是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樣子,不去邱香院,也不去找連決,除了不時和水央散步以外,是見人就躲,或者避而不見。

往桐蕪院走時,影兒突覺心悸,快走兩步扶樹捂心口,似柳絮入喉,她咳起不止。

直到兩眼汪出淚,又是心下一抽疼,搖晃一瞬,背抵樹幹,滑落坐地。

水央上前蹲下扶她,「夫人,可惜些身子罷。藥一口不喝,眼見越來越虛弱,這往後如何得走?」

話音落下,似千鈞掛在細繩上,周圍空氣都繃了起來。

影兒眼裡的窺糾直直戳向水央,盯得水央是頭皮發麻。

影兒以為她是脫口而出,哪知是她深思熟慮。

水央瞧著影兒雙眼中又暈出了殺意,她擰著眉,目光一鎖決然,穩聲開口:「我日日跟在夫人身邊,自是看出了變化,這多日來我想了許多,終是只有一條路可走,我亦可以為夫人所用的。」

水央瞧她面上風平浪靜,只那唇角泄露警覺,眼中含著警惕,她又進一步,往影兒身邊靠了靠,誘的影兒視線落在她面上,才進一步說道:「夫人用了秦風,也用了連升。可他們畢竟是男子,若夫人要與爺抗衡,那諸多事情與他二人不便的,如今晚靈沒了,與夫人熟識的只剩了我,夫人何不用我?」

她判斷著影兒的面色,試圖說出自己的分析,一方面讓自己更加可信些,另一方面也讓影兒意識到,這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影兒心急如焚,水央自是感受得到,她只能賭,賭影兒不會在此時放棄一番謀劃。

如此,水央又說:「我知夫人顧慮,我殺過單兒,又不像連升與秦風,有把柄捏在夫人手裡。我自幼被養在爺的暗侍處,夫人堅信我是爺的人,故而對我防範,此事無可厚非,可是夫人也知,我跟了夫人這些時間,一心一意是都落在夫人身上,事事為夫人著想,夫人定是看得出來,我今日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她說完直接跪地,更透堅決,「晚靈死了,對於爺來說,他一定會留人在夫人身邊,夫人何不將計就計,讓我周旋與爺?」

梧桐葉片飄落至影兒發頂,水央眼神一收,抬手為其順開,軟了軟聲調,「望夫人,留我一命。」

說完膝行後退,對著影兒一拜,磕頭不起。

風過,隨葉飄落一道聲音,「你叛翟離?」

水央抬起頭,斟酌道:「人都有軟處,連升的軟處是柔瀾,秦風的軟處是一條命,我的軟處與秦風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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